原标题:齐一民《日本二次会》(71)日本作家中的那些“墙头草”(71)研究沉重的“伪满洲国文学”
《研究还是被研究:日本二次会》,齐一民/著,北京燕山出版社2019年5月第1版我近来看一些日本作家二战时写中国游记的心情,也包括了被写进游记的人的心情,都是时而沉重时而极端,时而无语时而匪夷所思的不知道那些专门从事“伪满洲文学”的研究者们是如何进行研究的,视角怎么把握?“成果”如何界定?要做结论吗?要做价值评估吗?假如做,又用怎么样的尺度?这无疑是历史的尺度和艺术的尺度了。
但特殊历史背景下的艺术尺度又如何地测量?昨晚在金大图书馆“扫文集”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本女作家佐多稻子写的战争纪实,她在1942 年的时候以作家的身份到过长江边上的宜昌,她写日军如何地威武,她还坐着轰炸机一起去参加投弹。
看着我不禁后背生凉气作家在写书的时候——日本早已战败了,佐多稻子后来承认她有过美化日军的“历史问题”,她辩解说那是为了生计,她说即使那时她想写反对军国主义的文章,但报纸也不给她刊登佐多稻子后半生倒是不停地忏悔,她晚年是个和平主义者,发表檄文坚决反对军国主义复活。
回会馆后我翻查背景书籍才知道,原来佐多稻子是个著名的“无产阶级左翼女作家”但战争是发生过的,那个貌美的无产阶级良知代表者——她竟然曾在一架从天上投弹的敌机中书写着日本皇军的赞美诗,这也是历史的事实另一个就是
谷崎润一郎了,谷崎是个性情中人,搞日本文学的人几乎无人不知,他也写过一篇纪念“新加坡陷落”的“作文”;所谓“陷落”就是“大日本皇军”把新加坡占领了,把英国人打跑了读谷崎的文,他说“呀,我威武之师皇军终于把新加坡人民解放了!可喜可贺可歌可泣,但,这只是我们要完成使命的一部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要用良好的管理体制,给当地人民带来幸福了。
”——(大意)一副铁肩担道义的样子这是战争期间写的,战败后谷崎的笔调变了,他埋怨战时政府剥夺他创作自由,害他不得不和警察捉迷藏:他在写《细雪》时常常四下东躲西藏小林秀雄是那个时期日本顶级的文学评论家,他写的所谓“满洲游记”我认为相对理智和冷静,文学价值也最高。
从他的笔端,你能读出他对战争的怀疑、警惕、怜悯和批评,同时,你能读出他写作中所受的压力和监控,也就是说他的文中,有的敢说,有的不敢说小林毕竟是个书呆子和文学青年,他到哈尔滨看见那儿的俄罗斯人后首先想到的,他们为什么和俄罗斯作家比如契诃夫笔下的那些俄国人不一样呢?因为他深受俄国文学的影响,他在哈尔滨的街道上边走边想:我对你们俄罗斯人的了解或许比俄罗斯人自己还多哩。
同时他也喜欢鲁迅,他观察着街道上中国人,试图从中找到阿Q 的原形他还疑问为什么这儿的中国人不再是《诗经》里描述那样的?他质疑战争的合理性:难道日本人用一个莫名的“事变”为借口实际占领了“满洲”打败了俄国人,就算是东方文明战胜了西方文明吗?通过观察分析他推算所谓的“事变”是军方制造的。
他去了有几千个日本人移民的一个“基地”,他看到在官方吹嘘中精神百倍、迎接新太阳升起的在“满洲”浪漫创业的日本人,绝对不那么值得歌颂,正相反,他们精神物质都非常空虚贫瘠,他们其实都傻乎乎的小林秀雄笔下的“满洲”不仅充满着他对那块别人都认为是“新大陆”的冷峻的质疑批评和理性的分析,还极具文字的美感,比如他描述的皑皑冰雪下中国月亮的美。
我读小林秀雄的“侵略者证词”的感觉——和谷崎、左多稻子相比较,深刻觉得同样是文人,评论家通常是批评和冷静的,在“众人皆醉”时,他们能保持知识分子应该有的底线如公正和正义感,在别人都狂热于“帝国胜利”的时候,他们能做的是即使参与了也不盲目颂扬。
除了读战争期间作家及评论家的“自白”之后,还有要读的就是战败后他们自己对那段经历的自我评价,有的说是被迫的身不由己——比如佐多稻子,有的说在专制的压力下言不由衷——比如说谷崎,有的承认当时的自己是压迫和狂热的双重产物,还有的对自己的过去没有悔过——比如那个小林秀雄,因为他曾经质疑和批评过,当时他并未盲从。
专制并没在地球上绝迹,历史和文学研究的目的也不光是揭开哪个民族早年罪恶的疤痕,这种文学现象的历史梳理最起码能告诉我们一个非常浅显的道理,那就是知识竟是力量和个人面对错综复杂人生时的自我保护,你的“知识”水准决定你的判断力,是你向前、后退、左转、右转的方向盘。
(未完待续)(华卷注:上传时有修改)返回搜狐,查看更多责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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