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尼扎和他的小伙伴们序:1983年,胡耀邦、胡启立等国家领导人进藏考察后,决定在内地建立西藏班,期限十年1985年,在辽宁等几个省市招收了第一批西藏学生10年后的1995年,在第2次援藏会议上,随国际国内形势的变化,西藏班不但没有停办,而且扩大了规模,现在已经有北京、天津、上海、成都、南昌、常州、绍兴、岳阳、南通等20多个省市建立了西藏班。
15年过去了,现在的西藏班怎么样呢?
这是北方一个深冬的早晨,清凉的月光照得宁静的校园灰蒙蒙的,婆娑的树影下偶尔有几个晨练的的学生发出铿锵的声音5:20分一阵短促的铃声划破沉寂的黑暗,在辽宁省辽阳市第一中学的西藏班四层宿舍楼的长廊里回荡开来。
尼扎睁开惺忪的睡眼,白亮的灯光扎的眼睛有些刺痛,这是每天跑操的铃声长长的走廊里已有小伙伴们杂沓的脚步声尼玛扎西,男,14岁,2年前内地西藏班到纳曲2校招生,尼扎成为幸运的一员,接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是六月的一个蓝色的中午,蓝的让人心醉,蓝的让小尼扎兴奋的忘记了吃妈妈准备好的糌粑(青稞麦炒熟后磨成的面,吃时用酥油茶拌成小团,是藏族人的主食),就一路飞奔跑到小伙伴索朗次仁家,俩人在学校图书馆玩了一个下午。
第一次乘上西南航空公司宽大的波音737飞机,尼扎同122名孩子一样很激动,或许由于气压的关系,他感到有些耳朵痛,机舱内除了几位不放心的家长外,都是第一次飞下青藏高原,第一次飞过横断山孩子们在成都乘火车北上,经过3天3夜的颠簸,来到辽阳市第一中学。
辽阳市第一中学的显赫声名,并不是她有5000多学生的大校规模而是她有一个全国闻名的西藏班就从当今书法第一大家赵朴初先生亲笔题写的遒劲的校名上,你就会感到这个学校的分量小尼扎刚到学校时,除了满目的新奇外,有些“醉氧”的感觉,整天觉睡的不够,班主任教给他的土办法——多吃冰棍儿!。
北方深冬的早晨,寒冷,黑沉沉的,冻得人们缩手缩脚,连街面上开夜车的“的哥”在这个时候,也都躲进专为他们开设的小餐铺里要上一碗热汤暖身子5:50分尼扎套了件薄薄的毛衣,跑在吵杂的小伙伴中间,他一点都不觉得寒冷,这样的冬季比起纳曲的早晨暖和多了。
他只是有点困,他还在努力想早晨那个残梦,他梦见了10岁的弟弟索郎多杰弟弟向来不爱学习,妈妈宠着他,有一次和弟弟打架,小索朗耍起了赖皮,满地打滚,怎么也哄不好,尼扎就给他讲从老师那里学来的故事:有个聪明人叫阿古登巴,专门替穷人打抱不平。
一天,一个吝啬的财主遇见了阿古登巴“阿古登巴,听说你很会骗人,你骗我一次行么?”财主说阿古登巴随口答到:“我骗人的工具放在家里了,你需要把马借给我,我把工具取回来再为您服务好么?”地主把一匹良马借给了他。
过了一会,阿古登巴又骑了回来,“这匹马不是我的,它不听我的话,您把衣服和宝剑借给我,他就听话了!”地主把华丽的衣服和随身的配剑借给了他,阿古登巴穿好衣服,拿起宝剑,大笑着对财主说:“你受骗了!”说完就扬长而去。
6:16分天色依旧很暗,校外的居民楼间或亮起了几扇窗子,在校园东面西藏班1000多平米的餐厅里,6排2米直径的大餐桌静静的等在那里,穿着雪白的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有条不紊的为学生准备早餐,今天的早餐是白花花的呛面馒头、油汪汪的热汤面条,还有让人眼直的麻辣肉酱。
敦实的永丹喘着粗气,拿着足球跑进食堂,他是校足球队的队员13岁的永丹在家乡山南是踢皮球长大的,永丹第一次触到足球的时候是8岁,玩起起球来只觉得很开心,很刺激,比击石头(藏族的一种游戏)有趣多了每天放学,他总是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就转身飞奔到学校对面的山坡上,那里早有一些伙伴在等着他,西藏的天瓦蓝瓦蓝的,不见一点云丝,只有几只苍鹰在那蓝里悠闲的盘旋飞翔,在那个世界踢球,开阔,无拘无束。
一群孩子的笑声每天就这样在西玛拉雅山麓回荡着96年欧洲杯,英格栏队前锋西勒的5粒精彩入球,他永丹对前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西勒也成了永丹的的偶像来到辽阳一中后,他一有空就去看校足球队踢球校队到西藏班选拔队员,小伙伴把永丹推倒了前面,体育老师让他踢了2脚,就让他第2天到足球队报到。
在校内踢球,永丹觉得闷得慌,高楼取代了高原,水泥取代了青草坪,一切都是工业文明的产物永丹具有藏族人特有的淳朴和坚毅,他是足球队里的矮脚虎,脚法朴实无华,几次队内比赛,永丹作为左前卫均有斩获,颇得体育老师的赏识,明年5月将要举行的市中学生联赛,永丹已经卯足了劲!。
6:20分学生们踏着早餐的铃声陆陆续续走进了食堂,大厅里有些喧闹,但是并不拥挤,小伙伴们自觉的排好队,从工作人员那里领来饭后就到自己固定的餐桌吃饭,永丹是第3排8号桌,他一口气吃了4个馒头,这个饭量不算什么,碰上他们爱吃的咕嘟(面疙瘩汤加牛肉),吃的比这还多!。
7:50分西藏班的学生开始了今天的第一节课西藏班实行4年制,学生第一年进入初中预科班学习小学课程,第2年升入初一,学习人教版通用初中教材由于存在语言问题,他们的课程排的满满的,1天有9节课,晚上还要上4节自习。
最大的问题是学习语言,他们要学习3种语言——藏语、汉语、英语好在英语同藏语有很多渊源英国在19世纪初曾经觊觎山南地区,在那里到处留下英国文化的影子,英语的时态和藏语的时态完全相同在西藏流传着一个“西天一步通英文”的故事:现代已故藏文文学家,诗人梗堆曲培在西藏到印度的路上就精通了英文,现在看来,EF都要退避三舍了!。
12:30分阳光明媚,天空晴朗,照的教室暖暖的,照的德吉卓玛懒懒的,校园甬道边的弯弯柳上,几只麻雀蹦来蹦去,享受着冬日里的阳光望着窗外暖暖的天空,德吉卓玛想起了自己的家乡,位于不丹边境的洛扎县洛扎县城座落在大山之间,藏民聚居在高原上的洼地部分,人口数还不如现在这所学校多,翻过库拉岗日峰,那边就是“山地王国”不丹,德吉卓玛总想和小伙伴们去不丹看看,可那7538米高的山峰让他们不敢冒险。
德吉卓玛只有11岁,娇小玲珑,看上去像个孩子,她可是印藏班的文艺骨干德吉卓玛下高原后,接触到一首郑钧创作的诠释西藏的空灵与神秘的歌曲——《回到拉萨》郑钧成为她心中一位无法替代的英雄,她很奇怪,一位汉族歌手怎么有如此虔诚激越的演唱,恍若自己顿生双翼随那激亢的歌声一步跨过唐古拉山,飞越雅鲁藏布江……踏回那思念已久的纯洁圣地。
回到拉萨回到布达拉雅鲁藏布江把我们心洗清……不必为明天愁也不必为今天怯来吧来吧回到我们阔别已久的家……14:30分随着下课铃响,西藏班的小伙伴们抱着足球跑向小操场趁着课间,大扎西次仁把生伙部学生们检查早餐,午餐的情况和学习部的一些工作情况汇拢一下,在一楼走廊里揭示板上写下了如下工作简报。
表扬今天有99(1)48号,23号和12号各捡到一块手表,主动交给了学生会,学生会提出表扬,并给班级加1分,请丢失者到二年(1)17号那里领取批评昨天晚饭,检查食堂时,发现整个西藏班浪费饭菜现象严重,提出严励批评,并给每桌扣0.5分,望同学们引起注意。
学生会24/1大扎西次仁,13岁,是西藏班学生会的生伙部部长,由于西藏班494名学生全部是住宿生,而且只能四年以后才能回西藏,既便在寒暑假他们也不会回去安排好他们的日常生活成为生活部的重要职责由于藏族人已淡化姓氏,只用名字,所以他们名字易重复,学校想了个办法,将每个人编成号,不同年级号码重复使用,每员新生来时,号码相同的高年级(初三初二)要帮助号码相的低年级(预科、初一)学生打理日常生活。
大扎西次仁的行李还是初三的一个伙伴教会的,现在他可以叠好一对整齐的行李,冒然进入宿舍,还以为是到了军营,一个个齐整的“豆腐块”让人感叹这是出自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之手灰白色的西藏班宿舍静悄悄的,走廊里不见一丝灰尘。
三楼的半面和四楼的一层住着西藏班的女生,其余的宿舍是男生在上课和自习时间,学生是不可以回寝室的,只有在晚自习时,他们才会回到自己的“小家”20:50分下晚课的学生们争先恐后地跑回寝室,每一层楼都是一番热闹景象,尼扎一边与小伙伴们谈笑,一边等母亲的电话,已有半个月没跟母亲通电话了。
永丹将足球踢到床下,风风火火地跑到水房洗头,用的是凉水德吉卓玛的“节目”是为小伙伴们表演藏族舞蹈,卓玛每到这时从不忸怩,跳就跳小伙伴们看到记者手中的“佳能”,有些新奇,记者一句“契亚”(你好)就一齐围过来,抚摸着这台相机,还一本正经地到镜子前梳了梳头。
21:10分就寝的预备铃声响了,记者起身同尼扎和他的小伙伴们告辞,一群小伙伴们踊到走廊里送行,边笑着说“吉苏杰永(再见)”,“罗沙扎西德勒(新年快乐)”记者也用刚学得藏语与他们告辞“扎西-德勒”在一楼的走廊里,大扎西次仁和生活部的同学正在挨屋检查就寝情况。
10分钟后宿舍楼的灯次第熄灭了,尼扎和他的小伙伴们重又进入了梦乡不知今天记者的到来,他们的梦里是否会梦见拉萨后记:西藏班的学生毕业后,按照西藏教委的要求,回到西藏后统一进行一次考试,他们在老师的带领下集体出行,每到这个时候,西南航空公司就会吃紧,一切都让这些学生优先。
他们或是升入高中,或是考入内地西藏高中班,高中毕业后的第一批学生(85届)很多已经当上了校长、县长、局长,无论走到哪里那四年的内地生活都是难以忘记的!(秦风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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